首页 > 诗文 > 苏轼的诗 > 醉落魄·席上呈元素

醉落魄·席上呈元素

[宋代]:苏轼

分携如昨。人生到处萍飘泊。偶然相聚还离索。多病多愁,须信从来错。

尊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故山犹负平生约。西望峨嵋,长羡归飞鹤。


“醉落魄·席上呈元素”译文及注释

译文

上次的分别还如昨天的情景一般清晰,感叹人生到处漂泊,就像浮萍一样。虽然偶尔会相聚,但终究朋友还是要离散各地。这多愁多病的身体,在等待朋友的消息中愈发消瘦了。

这杯离别的酒不要推却了,你我都是辗转外郡之人,漂泊不定。虽辜负了归隐故乡的约定,可我总是西望峨眉山,期盼着归隐的日子。

注释

醉落魄:词牌名,又名《一斛珠》《怨春风》《章台月》等。双调五十七字,仄韵。

元素:杨元素,名绘,四川绵竹人,苏轼的同乡和友人。

分携:分别。

萍漂泊:浮萍无根,随波逐流,喻人生漂泊不定。

离索:离群索居。索:孤独。故山,指故乡。平生约,早定下的归乡之愿。

峨眉:四川名山,代指作者与杨绘的家乡(杨是四川绵竹人)。

归飞鹤:飞回故里之鹤。

“醉落魄·席上呈元素”鉴赏

赏析

上片感慨人生,本如浮萍在水,为飘泊而“多病多愁”,一开始便是错误。词一开头,就点明离别,并交织着对往事的回忆:“分携如昨”。“分携”犹言分手,写出了临别依依、难舍难分的感情。说是“如昨”——像昨天那样,那是因为苏轼出判杭州时,杨绘任御史中丞,二人曾在汴京相别。回忆旧日分离,则是为了强化当前别情,所以很自然地引发了人生感慨:“人生到处萍飘泊”,不过这与作者早年写下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和子由渑池怀旧》诗)那种泛咏人生不同,主要是就宦游踪迹不定而发的。接着便推出当前送别之事:“偶然相聚还离索”。按杨绘予本年八月才到杭州知州任,九月即被朝廷召还,所以说是“偶然相聚”。故人相聚匆匆,更使别情难堪。“离索”虽然是指当前的离别,却蕴蓄着一种深沉的感情,也与开头的“分携”相照应。紧接着,词人又与自己的身世联系起来,抒写了更深一层的感慨:“多病多愁,须信从来错。”苏轼在熙宁六年、七年诗作中屡屡言“病”,可见当时健康情况不佳确是事实,但这里说“多病多愁”,毋宁说是道出了一种不得志的情绪,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以及在地方官任上沉沦多年,无疑都是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至于断言“须信从来错”这里“须信从来错”是词人以夸大的过激的言辞来表现一种牢骚的情绪。由于杨绘是在党争中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词人能敞开心扉,放言无忌。

下片劝慰友人,天涯沦落人,不妨放怀一笑。换头两句写别筵情景:“尊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词人故作达观,劝友人尊前对饮,并用天涯沦落的共同遭遇来打动对方。当然,说“天涯”“沦落”这样失意、丧气的话,并非果真如当年自居易那样遭到贬谪的不幸,而只是夸大其辞地写仕途飘荡的身世之感,反映了一种厌倦的情绪。对仕途的厌倦与对故乡的怀念往往纠缠在一起,篇末三句折到抒发归隐故乡的意愿,是合乎心理逻辑的:“故乡犹负平生约。西望峨嵋,长羡归飞鹤。”从当年兄弟相约早退到写此词时,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年头,“犹”、“长”二字便写出了一种长久的期待与内心的渴望。词人把“峨嵋”作为故乡及其美景的代表,从反面运用了“化鹤归辽”的神话故事,以“西望峨嵋、长羡归飞鹤”的艺术形象,表达了归隐的素愿以及对故乡的深情。不过,下片所写并非当时思想的全部,也不能因此引出词人向往恬退的结论。

这首赠别词在思想内容方面具有以下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强化了身世感慨,二是牵动了故乡情结。全词所表现的是客中送客的黯然情怀,但取境阔大。声调嘹亮,故情虽抑郁而不萎靡,构成独特之情味。

创作背景

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自请外放,被任命为杭州通判。离开京城时,杨元素曾为其送行。熙宁七年(1074年)七月,杨元素也被外迁到杭州做太守,成了苏轼的上司。同年十月,苏轼转任密州太守,杨元素被召回朝廷。两人同行至京口分手,苏轼作此词以送。  

苏轼简介

宋代·苏轼的简介

苏轼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汉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艺术表现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论画主张神似,提倡“士人画”。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 苏轼的诗(156篇)

猜你喜欢

临终诗

明代明秀

一夜小床前,灯花雨中结。

我欲照浮生,一笑浮生灭。


座右铭

两汉崔瑗

无道人之短,无说己之长。

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

世誉不足慕,唯仁为纪纲。

隐心而后动,谤议庸何伤?

无使名过实,守愚圣所臧。

在涅贵不淄,暧暧内含光。

柔弱生之徒,老氏诫刚强。

硁硁鄙夫介,悠悠故难量。

慎言节饮食,知足胜不祥。

行之苟有恒,久久自芬芳。


饮酒·其三

魏晋陶渊明

道丧向千载,人人惜其情。

有酒不肯饮,但顾世间名。

所以贵我身,岂不在一生?

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

鼎鼎百年内,持此欲何成!


马上作

明代戚继光

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草笑平生。(边草 一作:边月)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饮酒·十五

魏晋陶渊明

贫居乏人工,灌木荒余宅。

班班有翔鸟,寂寂无行迹。

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

岁月相催逼,鬓边早已白。

若不委穷达,素抱深可惜。


东栏梨花

宋代苏轼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独醒赋

宋代刘过

有贵介公子,生王谢家,冰玉其身,委身糟丘,度越醉乡。一日,谓刘子曰:“曲蘖之盛,弃土相似,酿海为酒。他人视之,以为酒耳。吾门如市,吾心如水。独不见吾厅事之南,岂亦吾之胸次哉?矮屋数间,琴书罢陈。日出内其有余闲,散疲苶于一伸。摩挲手植之竹,枝叶蔚然其色青。此非管库之主人乎?其实超众人而独醒。”

刘子曰:“公子不饮,何有于醉?醉犹不知,醒为何谓?若我者,盖尝从事于此矣。少而桑蓬,有志四方。东上会稽,南窥衡湘,西登岷峨之颠,北游烂漫乎荆襄。悠悠风尘,随举子以自鸣。上皇帝之书,客诸侯之门。发《鸿宝》之秘藏,瑰乎雄辞而伟文。得不逾于一言,放之如万马之骏奔。半生江湖,流落龃龉。追前修兮不逮,途益远而日暮。始寄于酒以自适,终能酕醄而涉其趣。操卮执瓢,拍浮酒船。痛饮而谈《离骚》,白眼仰卧而看天。虽然,此特其大凡尔。有时坠车,眼花落井。颠倒乎衣裳,弁峨侧而不整。每事尽废,违昏而莫省。人犹曰:‘是其酩酊者然也。’至于起舞捋须,不逊骂坐,芥视天下之士;以二豪为螟蛉与蜾赢,兆谤稔怒,或贾奇祸,矧又欲多酌我耶?今者不然,我非故吾。觉非其未远,扫习气于一除。厌饮杯酒,与瓶罂而日疏。清明宛在其躬,泰宇定而室虚。臂犹醯酸出鸡,莲生于泥;粪壤积而菌芝,疾驱于通道大都而去其蒺藜。当如是也,岂不甚奇矣哉!夫以易为乐者由于险,以常为乐者本于变,是故汩没于垦非者,始知真是;出人于善恶者,始认真善。今公子富贵出于襁褓,诗书起于门阀,颉颃六馆,世袭科甲,游戏官箴,严以自律。所谓不颣之珠、无瑕之璧,又何用判醒醉于二物?”

公子闻而笑曰:“夫无伦者醉之语,有味者醒之说。先生舌虽澜翻而言有条理,胸次磊落而论不讹杂。子固以我为未知醒之境界,我亦以子为强为醉之分别。”

于是取酒对酌,清夜深沉,拨活火兮再红,烛花灿兮荧荧。淡乎相对而忘言,不知其孰为醉而孰为醒。


还旧居

魏晋陶渊明

畴昔家上京,六载去还归。

今日始复来,恻怆多所悲。

阡陌不移旧,邑屋或时非。

履历周故居,邻老罕复遗,

步步寻往迹,有处特依依。

流幻百年中,寒暑日相推。

常恐大化尽,气力不及衰。

拨置且莫念,一觞聊可挥。


与子俨等疏

魏晋陶渊明

告俨、俟、份、佚、佟:

天地赋命,生必有死;自古圣贤,谁能独免?子夏有言:“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四友之人,亲受音旨。发斯谈者,将非穷达不可妄求,寿夭永无外请故耶?

吾年过五十,少而穷苦,每以家弊,东西游走。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己,必贻俗患。僶俛辞世,使汝等幼而饥寒。余尝感孺仲贤妻之言。败絮自拥,何惭儿子?此既一事矣。但恨邻靡二仲,室无莱妇,抱兹苦心,良独内愧。

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意浅识罕,谓斯言可保。日月遂往,机巧好疏。缅求在昔,眇然如何!

疾患以来,渐就衰损,亲旧不遗,每以药石见救,自恐大分将有限也。汝辈稚小家贫,每役柴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汝等虽不同生,当思四海皆兄弟之义。鲍叔,管仲,分财无猜;归生、伍举,班荆道旧;遂能以败为成,因丧立功。他人尚尔,况同父之人哉!颖川韩元长,汉末名士,身处卿佐,八十而终,兄弟同居,至于没齿。济北氾稚春,晋时操行人也,七世同财,家人无怨色。

《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尔,至心尚之。汝其慎哉,吾复何言!


饮酒·十一

魏晋陶渊明

颜生称为仁,荣公言有道。

屡空不获年,长饥至于老。

虽留身后名,一生亦枯槁。

死去何所知,称心固为好。

客养千金躯,临化消其宝。

裸葬何必恶,人当解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