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阳,散文家,齐人,是西汉时期很有名望的文学家。文帝时,为吴王刘濞门客,以文辩著名于世。吴王阴谋叛乱,邹阳上书谏止,吴王不听,因此与枚乘、严忌等离吴去梁,为景帝少弟梁孝王门客。邹阳“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后被人诬陷入狱,险被处死。他在狱中上书梁孝王,表白自己的心迹。梁孝王见书大悦,立命释放,并尊为上客。邹阳有文七篇,现存两篇,即《上书吴王》、《于狱中上书自明》。
〔► 邹阳的诗文(1篇)邹阳的名句(0条)〕齐人,西汉散文家。约前206—前129。文帝时,为吴王刘濞门客,以文辩著名于世。吴王阴谋叛乱,邹阳上书谏止,吴王不听,因此与枚乘、严忌等离吴去梁,为景帝少弟梁孝王门客。邹阳“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后被人诬陷入狱,险被处死。他在狱中上书梁孝王,表白自己的心迹。梁孝王见书大悦,立命释放,并尊为上客。
邹阳有文七篇,现存两篇,即《上书吴王》、《于狱中上书自明》。又《西京杂记》录有他的《酒赋》、《几赋》,不可信。从《上书吴王》可以看出邹阳是一个有志于维护国家统一的人,在政治主张上与贾谊、晁错有一致的地方。
因他是吴王的门客,其时叛乱尚未发动,所以只能隐晦曲折地加以劝说,文多隐语,常于言外见意。《于狱中上书自明》,情意恳切,在哀婉悲叹之中包含着激愤感慨。文中反复征引史实,词采华丽,多用排偶,有战国策士说辞气味。《汉书·艺文志》可能即因此把邹阳列入纵横家。
汉代立国之后,社会由战乱转为安定,农业获得稳定发展,国力不断增强。与此相伴随的,是文化事业和文学艺术再度繁荣。汉代君臣多为楚地人,他们在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之情和审美感受付诸文学时,便自觉不自觉地采用了《楚辞》所代表的文学样式,从而创造出汉代文坛独具风貌的赋。中国文学发展中一段辉煌的历史便由此展开了。汉王朝立国之初,天下尚未安定,以刘邦为代表的统治者对文化建设的重要意义缺乏深刻认识,刘邦曾明确表示不喜欢《诗》、《书》。陆贾首先指出了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以出色的政论文启发并引导最高统治者总结前代王朝兴衰成败的经验教训,同时,陆贾也运用赋抒发情志,为汉代文学创作揭开了序幕。
汉代初期的作家多具备陆贾那种精神、气质,他们集纵横家、文学家的品格于一身。他们的修养、素质对汉初文学风貌的形成影响至深。同陆贾最为接近的作家当属贾谊,他是促进汉代文学繁荣期早日到来的最重要的作家。汉初为巩固刚刚建立的政权,刘氏集团先后消灭了具有实力的异姓诸侯,而广建同姓诸侯。这些刘氏宗亲不具备秦以前诸侯那样独立王国的地位,却也具有相当强大的势力。他们不能像战国诸侯那样开疆拓土,于是,便向着经济、文化、享乐方面发展。此时的诸侯国,还有养士的遗风。大国诸侯多礼贤下士,延揽人材。当时诸侯国的宾客除在政治、邦交方面发挥一定的作用之外,更多的人则将注意力转移到文学方面。汉初的刘氏宗亲多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刘氏子孙以文学见于历史记载者有多人。
梁孝王去世和汉武帝继位,是汉代文学由初期进入盛期的转折点。它掀开了汉代盛世的帷幔,同时,也开始了汉代文坛的新纪元。武帝少时即好文学,即位之后,对文学之士的亲幸,对文学事业的热心推动,为前代君主所不曾有。于是,一时文坛俊杰,集中在武帝周围,形成一个庞大的文学侍从群体。这个时期,不仅作家队伍壮大,所作赋的数量也多于其他时代,而且作品题材广泛,艺术水平较高,特别是出现了一批足以代表这个辉煌时代的作家。武帝朝的文坛,是汉代盛世景象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中国文学史上光辉的一页。
臣闻忠无不报,信不见疑,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昔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岂不哀哉!今臣尽忠竭诚,毕议愿知,左右不明,卒从吏讯,为世所疑。是使荆轲、卫先生复起,而燕、秦不寤也。愿大王孰察之。
昔玉人献宝,楚王诛之;李斯竭忠,胡亥极刑。是以箕子阳狂,接舆避世,恐遭此患也。愿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后楚王、胡亥之听,毋使臣为箕子、接舆所笑。臣闻比干剖心,子胥鸱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愿大王孰察,少加怜焉。
语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知与不知也。故樊於期逃秦之燕,借荆轲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齐之魏,临城自刭以却齐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于齐、秦而故于燕、魏也,所以去二国、死两君者,行合于志,慕义无穷也。是以苏秦不信于天下,为燕尾生;白圭战亡六城,为魏取中山。何则?诚有以相知也。苏秦相燕,人恶之燕王,燕王按剑而怒,食以駃騠;白圭显于中山,人恶之于魏文侯,文侯赐以夜光之璧。何则?两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岂移于浮辞哉!
故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昔司马喜膑脚于宋,卒相中山;范雎拉胁折齿于魏,卒为应侯。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画,捐朋党之私,挟孤独之交,故不能自免于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负石入海,不容于世,义不苟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故百里奚乞食于道路,缪公委之以政;甯戚饭牛车下,桓公任之以国。此二人者,岂素宦于朝,借誉于左右,然后二主用之哉?感于心,合于行,坚如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于众口哉?故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昔鲁听季孙之说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计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于谗谀,而二国以危。何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国,齐用越人子臧而强威、宣。此二国岂系于俗,牵于世,系奇偏之浮辞哉?公听并观,垂明当世。故意合则胡越为兄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则骨肉为仇敌,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诚能用齐、秦之明,后宋、鲁之听,则五伯不足侔,而三王易为也。
是以圣王觉寤,捐子之之心,而不说田常之贤,封比干之后,修孕妇之墓,故功业覆于天下。何则?欲善亡厌也。夫晋文亲其雠,强伯诸侯;齐桓用其仇,而一匡天下。何则?慈仁殷勤,诚加于心,不可以虚辞借也。
至夫秦用商鞅之法,东弱韩、魏,立强天下,卒车裂之。越用大夫种之谋,禽劲吴而伯中国,遂诛其身。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於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怀可报之意,披心腹,见情素,堕肝胆,施德厚,终与之穷达,无爱于士,则桀之犬可使呔尧,跖之客可使刺由,何况因万乘之权,假圣王之资乎!然则荆轲湛七族,要离燔妻子(),岂足为大王道哉!
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轮囷离奇,而为万乘器者,以左右先为之容也。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随珠和璧,祗怨结而不见德;有人先游,则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今夫天下布衣穷居之士,身在贫羸,虽蒙尧、舜之术,挟伊、管之辩,怀龙逢、比干之意,而素无根柢之容,虽竭精神,欲开忠于当世之君,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
是以圣王制世御俗,独化于陶钧之上,而不牵乎卑辞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以信荆轲,而匕首窃发;周文王猎泾渭,载吕尚归,以王天下。秦信左右而亡,周用乌集而王。何则?以其能越挛拘之语,驰域外之议,独观乎昭旷之道也。
今人主沈谄谀之辞,牵帷廧之制,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皁,此鲍焦所以愤于世也。
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污义,底厉名号者不以利伤行。故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笼于威重之权,胁于位势之贵,回面污行,以事谄谀之人,而求亲近于左右,则士有伏死堀穴岩薮之中耳,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